曲票网>青春>遇妖行 > 尧山之行3 楚律姑娘可美了
    虽说是山匪,但穷乡僻壤的,不过是一帮二十来人的中年汉子扎堆在一起,只有蛮力,不会武功又不懂谋略,于景明、小五两人而言,不足为惧。

    小二絮絮叨叨讲了半晌,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,压下头神神秘秘地对景明说:“对了,就是前两天,天还晴晃晃没下雨的时候,有一个姑娘过来投宿,她也问过我尧山有没有蛇妖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,”景明作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,就势问他:“那姑娘长什么模样,她还问什么了?”

    小二晃着头想了想,说:“那姑娘长得可漂亮,比我们镇最漂亮的姑娘都好看,是我打生下来见过最好看的人。她人看着冷冷的,其实可好说话了。那天我们厨子不在,是我给做的饭菜,我不熟练,把糖当成盐给加到菜里,几个客人唯有她没骂我……”

    天渐晚,小二喝醉了酒,抱着空酒坛摇摇晃晃地下楼离开,房间只剩景明与小五。

    “尧山没有妖,只有山匪,”小五放下手中盛满酒的酒杯,沉声道:“少爷,回长安去吧,阿铃还在等我娶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从未阻拦你回去,”景明顿了顿,“若明日放晴,你明日便启程回长安罢。见了我爹娘,就告诉他们,是我执迷不悟,执意不肯跟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少爷……”小五握紧了拳,过了会儿,正色道:“我陪少爷去尧山,下山之后,无论少爷走不走,我是真的要走了,我不能让阿玲再等下去。”

    小五说完,起身推门而去,房间只余张景明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景明静静坐着,客栈没有蜡烛,点着劣质的煤油灯,散出的烟气熏得人眼睛酸疼,灯油还不多,只堪堪没过粗瓷碗底。灯快要燃尽,屋里暗了下来,趁着还未彻底黑暗,景明走至窗畔,推开了吱呀作响的老旧木窗。

    疾风骤雨迎面砸下,景明侧身避开,朝窗外看去——入目尽是沉沉暗色,连一丝光亮都无,铺天盖地的黑暗里,分辨不出方向,也听不见人声。

    景明正要关窗,就在这时,一道白色弧光划过天幕,不是闪电,却似闪电一般照亮了沉沉黑暗。

    景明心尖一跳,探身出窗欲要细看,却只看见重归黑暗的天地,那一道闪光像是梦,像是景明的错觉。

    等了许久,头发都被风吹乱、被雨浇透,景明终于不甘心地意识到,那道光是不会再出现了。

    怀着满心的气闷,景明洗漱完毕,草草擦了头发,躺上床蒙头睡觉。

    第二日,天未放晴,还是阴沉沉的,不过没有落雨。

    客栈一楼果然涨了水,浑浊的雨水淹了三分之一的桌腿,客栈外的道路上流水迅疾。水里裹挟着树枝、碎石,甚至还有沾血的破布,也不知是哪个可怜人的。

    “唉,”客栈掌柜扶着木梯,神色沉痛,不住地摇头叹气:“作孽呐,我住这乌陵镇五六十年,还从来没见过涨洪水,这可教我们这些人怎么办?怎么办啊!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这水,算是异相?”景明看了掌柜一眼,随后目光亦落在漂流起伏的洪水上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掌柜的想扯出一个笑给客人,然而天灾人祸,他实在笑不出来,勉强撑出一个笑,却是比哭都难看,最后只得放弃,满面苦涩道:“公子新来乌陵镇,有所不知,整个尧山一带住人的村子,就数乌陵镇地势最高。你看,连乌陵镇都淹成这般,我们辛辛苦苦种的庄稼算是没了,余下的村子,不止庄稼,人只怕都要淹死。”

    在长安时,景明也曾听过不少诸如某地大旱,粮食颗粒无收,田头枯黄一片、饿殍遍布;某地天降冰雹,房舍被压塌,死伤近百……景明知道世间有天灾无情,真真切切地亲眼看见,却还是第一次。

    “事出反常必有妖,掌柜可认为有妖孽作祟?”景明收回目光,望向正兀自难过的客栈掌柜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掌柜吞吞吐吐地犹豫着,最后好像终是抵不过良心,叹了一口气:“我、我也不能肯定。说来惭愧,我无儿无女,只有一个不成器的侄儿。约莫四年前,我侄儿跟人打架,一失手,人给他打死了。我怕人报官,也怕人寻仇,就教他到山上躲躲,等风头过去了,再下山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唉,哪曾想那不孝子,竟纠结一帮流氓混混,在山上当起了山匪。一开始,我也去劝过,可他不听,教人绑着我往山下送。我没办法,幸好也没听说他们杀人,就没再怎么管。直到去年,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来客栈,一进客栈大门,来就问我见没见过他兄长,他说他兄长两年半前上京赶考,离家之后就音信全没了。”